喀秋莎的星星

一个缺德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高级趣味的人。
仓院之里茶馆说书的。
超高校级的青年相声艺术家。
风息公园树上的鸽子。
K3国际列车上找戴墨镜的倒爷买口红的。

【罗小黑战记】太阳出来月亮去哪里了?

想看他们别打了,好好唠唠嗑。

听说龙游的原型是北京?那我可来劲了,北京口音都出来了。您就当单口相声或评书听。

 

 

风息抓走了小黑,跟无限玩藏猫猫。他藏在地下车库的机械后面,他跳进城市灯光闪烁的天井。他一路走就一路炸开塔楼的玻璃外墙,也当是不夜城里满天的星光。

无限就找猫。

 

后来风息和无限打累了,和小黑玩躲猫猫,这回他藏进了森林里,就再也没打算出来。小黑呆呆地看着那树伸出丛生的枝叶,把自己远远推到外面。他觉得自己像老实巴交地在原地蒙着眼睛数完一百下,却发现小伙伴们全都偷偷离开不和他玩了的小可怜虫。不带这样的,小黑带着哭腔对着树喊,你耍赖。

树就一动不动。

小黑和无限就找大猫。

 

那棵树最终还是没有被人类伐掉。于是它面对着钢筋水泥废墟外故乡的天空,热烈而固执地伸出无数伤痕累累的手。龙游事变仿佛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人们的生活渐渐回归了正轨,只是城市中心多了一座名字奇怪的公园。每当天色渐晚,熙熙攘攘忙忙碌碌的人们就沿着公园的林荫道回家。

无限带着小黑,每每路过这片树海都驻足张望。终于有一天,小黑对师父说,我们去公园吧!

去公园。瞧这词用的多快活,多轻飘飘。温暖的森林,松树叶子毛绒绒,每到下雪的时节就长出满树的猫。小孩子们准备了零食,纸箱搭成的城堡和毯子,与这棵温柔的树一起,给那些像最初的小黑一样流浪的小家伙们建造了许许多多的家。

“人类就这一点好,”小黑三两下跃上新建成的纸箱滑梯,故作神秘地对无限总结道。“要是他们能把这么巧的手多用来做些好事,少搞些破坏,我们明明都会很快乐的。”

多年以后,长大了的孩子们也许还会想起陪自己度过整个童年的那棵树。想起它的名字,好像来源于一位山神。——这是后话。

人们说,山神其实一直还在那里。

 

黄昏时分。暮色中公园很安静,除了脚下扭曲的瓦砾和钢筋,几乎看不出旧时的刀光剑影。无限走在里面格外小心,生怕惊扰了什么。可刚好午后下过大雨,有喜鹊落在枝桠时便抖落一树积水,不偏不倚倾洒在几分钟前若水和花妖姑娘别在无限鬓角的一把蒲公英上。风带起飞扬的花瓣。

小黑连忙蹦上无限肩头,惋惜地摘下后者头上只剩花梗的蒲公英。

头上还在滴水的无限一瞬有些恍惚,下意识问:这是什么树?

小黑条件反射,即答:我觉得不是树的问题。

无限想了想:还真就是树的问题。

 

小黑变成小朋友,耷拉着眼睛望着手里光秃秃的一把花梗委屈撅嘴。无限对着树坐下,看着树梢上晃动的天空。他难得攒了很多话要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这里唯独他和小黑笑不出来,也不应该笑出来。那些人类倒是开心的。他们把龙游变成看不见星星的不夜城,让列车和高架桥遮盖了曾经的天际线。尽管这样,看见市中心寸土寸金的高楼突然变成了不能住人只能养猫还没法贡献GDP的树,居然也发自内心热泪盈眶起来,写了不少感怀的酸诗。无限心里对风息说,要是嫌他们吵也有劳您多担待着点吧,谁让您之前拆了人家的房子呢,人类也有家啊。

可是无限也不能像洛竹他们似的每次都带上一束白花和一瓶白酒,上这儿来沉痛哀悼风息同志,人民英雄永垂不朽。那不太对劲。

他想了又想终于开了口,说放心吧,小黑的伤差不多好了,就是头发一直还是惨白惨白的。下手够狠的,你。不过他最近偶尔长出几缕儿黑色的头发,远远看上去有点像熊猫。真可爱。你能看见该多好。

树仍旧一动不动,无限也不理会,自顾自往下说。

无限说,我和小黑会经常来看你的。

还有,下次不要用水浇我了。可惜了那些蒲公英,它们本来是小黑吵着要送给你的。真是个傻孩子,根本没学会记仇,只记得谁对自己好过。——说到这里时小黑抬起手。无限本以为小家伙要抗议自己的用词,没成想竟然顺着他所指看见四周纷飞的光点。无限恍惚间觉得那是久违了的萤火虫,定睛一看却发现刚刚飞走的蒲公英从半空中飘落。它们稳稳停在小黑的掌心,又成了完整的花。树梢上晃动着的月光把花和呆呆地捧着花的小朋友擦得很亮。小黑被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周身的光芒,仿佛置身于一个看不见的怀抱。他听见师父后面的话,风轻云淡的声音咬字带着笑。

师父说你果然能听到。

师父说好久不见。

 

于是小黑眼睛亮了起来,不知是四下里的萤火还是泪光。

“终于抓到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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